最近寫自己的悲慘遭遇好像寫上了癮(我倒是樂在其中啦),

就好像我的諸多興趣一樣,
有陣子迷線上遊戲,有陣子迷模型,有陣子迷照相,有陣子迷小摺...,
不過都來得快去得急,
或者像穿衣服的風格也是變來變去,
有陣子愛穿套裝走職場菁英風,有陣子愛穿細肩帶小短裙走辣妹風,這陣子則愛穿T恤垮褲走頹廢風,
那麼,寫起文章當然也一樣沒定性,
前前前陣子喜歡寫職場的,前前陣子寫吃喝玩樂的,前陣子換情愛的,這陣子則專攻敝人在下我自己倒楣的事跡,

這些倒楣的事跡看起來悲慘,卻是小女子我的真人真事,不是過度渲染喔,

但是大家千萬不要以為我真的那麼掃把,
這麼多經歷加起來算算,平均一年也不超過一次,還好吧?
還在可忍受的範圍啦,
也許,這是我不識愁滋味人生中的小小不幸,而我只是試圖在這小小不幸中用搞笑的方式來看待,
維持自己一貫的黑色幽默的行事風格,


會想寫這篇文,是因為最近和同事聊天比誰糗事最多最悲慘,而強迫想起多年前(還真的long long time ago)的記憶,

話說國小的時候,我得到台語俗稱的〝捆身蛇〞又叫〝皮蛇〞的病症,其實在醫學上稱它為〝
帶狀皰疹〞,
坊間傳說,這種東東如果繞著身體長一圈就會死(長一圈就像條蛇纏繞身體一圈的樣子,所以叫捆身蛇),
以我查到的資料其實這種民間說法的確是有醫學根據的,
可是在此我不是要做醫學報告,所以就不再詳述,

現在養寵物成了風氣,那當時這個長在我身上的捆身蛇,跟了我半年,總可以勉強當我的寵物來湊數了吧?

當時我是長在腰部靠近肚臍的位置,一開始是先長一顆...
起初,它的外型只是略微紅腫,然後開始面積變大,並且漸漸凸起,後來形成一個大膿包,
最後,在大膿包的中間,形成一個青綠色的大膿頭,
它就好像是放大版的青春痘,大小類似一個易開罐從上往下俯瞰的正面圓形這麼大,
(以下關於它的狀態,我都會用青春痘來解釋,這樣大家會比較容易瞭解,因為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幸得到像我這種病症)

當然,起初媽媽也不以為意,帶我去家附近一個中醫診所,拿了一個正方形的狗皮膏藥(偶也不知為啥叫狗皮膏藥),
那個正方形的狗皮膏藥其實就是一張油紙,上面刷了一層黑黑的藥膏
在平常的溫度下,黑黑的膏藥是硬的沒有黏性,所以無法貼合在皮膚上,
因此在使用時,要先用火或燈泡把膏藥用熱來溶化,讓它變軟有黏性,
然後趁熱往膿包上一貼,它就會黏死在皮膚上啦,
可是,靠,那一貼,可真的是很痛啊,
插播:大家有沒有試過,把刷滿了烤肉醬剛從烤架上拿下來的烤肉黏在腰上的滋味(腰的肉和大腿內側的肉一樣都很嫩)?就是那種感覺啦,
那可是連皮都會脫掉一層的痛哩,
然後,過了一二天,再用力的刷一聲,把膏藥撕掉,
靠靠靠,更痛,
插播:大家又有沒有試過,在腋下貼上撒隆巴斯,再用力刷的撕下來?我想,就是那種感覺,
如果膿已經成熟,膿頭呼之欲出,在撕下來的時候,因為膏藥與皮膚已經緊緊貼牢,膿頭會因為這麼一扯而跟著被扯下來,
想當然爾,皮膚和毛也都會順便被扯下來,
扯下來後,當然會有個不小的洞,
這時再把膿啊,血啊,水啊這些紅紅黃黃綠綠的東西一起擠一擠,就會好了,
但是,一個灌膿的傷口,一定是表示它發炎了,再用力擠它,跟灑鹽也沒什麼二樣了吧?
插播:擠青春痘很多人都覺得痛吧?我這個放大版的青春痘光是體積就是青春痘的幾百倍,那麼各位覺得疼痛度呢?

第一顆皰疹就這麼被我順利扯下膿頭,而它也就漸漸好了...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不是次次都會這麼順利,
如果在膿包沒成熟前把膏藥扯下來,剛剛我所說的所有過程不但都要經歷一次,而它卻不會好,
插播:就像青春痘一樣,如果你在它還沒有熟的時候就把它擠破,它其實不會好,會繼續發炎紅腫,直到那顆白白的頭被擠出,才會漸漸好,意思是一樣啦,
意思就是說,已經把皮膚拔起一層的膿胞,還要再貼一次狗皮膏藥等膿頭成熟,
各位看過我剛剛的描述,已經知道膏藥貼上的過程,
如果是在沒有傷口僅僅紅腫的皮膚上那還罷了,問題是已經被拔過一次皮膚的同樣位置,可是已經有個傷口啊,
還要用燙燙的膏藥再貼一次,然後隔幾天再撕一次,
馬的啦,真的很痛耶,

看到這裡,其實大家都應該猜到,我不是只長一顆吧,
如果只長一顆,我在這裡廢話一堆幹嘛,
精彩的在後面,


第一顆順利謝幕,我也鬆了一口氣,
過了沒幾天,第二顆又以同樣形態再度長出,
然後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此起彼落,
而且都在腰上,只是每次位置都不大相同(不過好了是不會留下疤的,因為它畢竟不是青春痘),
有的是舊的好了再長新的,有的是舊的沒好又長新的,
不過,不管貼幾次膏藥,每一顆最後都會順利結束,

直到,故事的高潮來臨前─最後的二顆,同時長出來的二顆,任我怎麼貼,怎麼撕,都好不了,
搞到後來,我那膿包四周的皮膚,只剩薄薄一層,上面沒有毛,還有大大小小被撕破的潰瘍的傷口,
薄到彷彿一按就可以噴出液體一般,


當然,在此之前那些皰疹因為都是貼膏藥好的,
理所當然我們還是跑去同一間中醫診所看,
但是這詭異的二顆,我姑且叫它們A和B吧,
不論我怎麼用膏藥  貼  撕  貼  撕  貼  撕,怎麼擠,都好不了,
而且越來越大,大到像滑鼠一樣,整個很立體很有型,

中醫診所一看連續幾週的狗皮膏藥都沒用,
接下來,就弄了一堆青草,搗成碎碎的黏糊糊半液體半固體的青草糊,貼在A和B上,
既然這些草藥是半液體的,當然會流動,
因此還要用塑膠袋及醫藥用膠帶密密麻麻的把青草糊給封住在我皮膚上,
因為身上有二顆,所以就要貼二個青草糊,
青草糊可是鼓鼓的,不是薄薄一層喔,
所以我上學還不能跟人擠公車,在學校也不能跑跑跳跳,不然青草糊會漏出來,就像小孩ㄔㄨㄚˋ青屎一樣,
一連貼了好幾個星期,我的AB膿包還是沒有好,而且更大,
這時用手按它們,已經不是硬硬的二顆,而是軟軟的,可以感覺到裡面很多很多液體,
好像身上掛了二個小水袋一樣,幹(對不起,罵髒話),

這樣又過了好幾天,青草糊也換了好幾帖配方,但依然未好,
我們又再去中醫診所那邊,這次醫生拿出一個大型的空的針筒(為何中醫會使用針筒?偶完全傻眼),
戳進去我那AB二顆裡面,開始吸裡面的液體,一管又一管,一管又一管,
抽出來的液體都倒在一個容器裡,
插播:抽出來的液體,讓我後來有好長一陣子不敢喝巧克力牛奶,這樣各位知道它的顏色了嗎?
好不容易,液體抽得差不多了,
那二顆已經變成大型滑鼠般大的AB也扁了下來,只剩下皺皺的皮,
我心想,終於解脫了,
但是,第二天起床,它又再度鼓起來,


這下我媽可嚇到了,決定棄中醫而就西醫,東打聽西打聽後,
終於找到一位外科醫生(他可是大有來頭,在此先賣個關子),
我媽二話不說就帶我去,
醫生看了看我的AB二顆,
沒說什麼,只叫我躺到一張鐵製的手術檯上,
我也摸不清楚他到底要幹嘛,還以為要幫我檢查還是擦藥,
沒想到他下一秒拿著一把外科用手術刀(就是連續劇裡那種小小薄薄但很利可以豪不費力切開人肉的那種),
即便醫生沒說話,我看到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全身顫抖,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但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說打完麻藥再切應該就不會痛了吧,
誰知道,他完全沒有拿出針筒,棉花棒,或任何可以上麻藥的道具,
卻一步步靠近手術檯,
媽呀,該不會就這麼切了吧?
那時年紀雖小,智慧還全開,但也不至於分不出來此事的嚴重性,開始啜泣討饒,
說時遲那時快,醫生刷一刀就從A上面連皮帶肉劃開,頓時膿血四溢,伴隨膿血的還有我石破天驚的尖叫聲,傳遍整間醫院(用刀劃你的肉誰忍得住啊?又不是關公),
然後,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圍過來看,唯有我媽躲得遠遠的,我猜她是覺得丟臉成份大過不忍,
醫生劃完了A,接著是B,
可想而知,我的反應了,


幾天後,A已經不再紅腫並結痂癒合,但B仍有點小腫還在流膿,
媽媽帶我回去複診,
醫生看完,依然二話不說要我躺上上次那張手術檯,
拿了棉花棒這類的東西幫我上A的藥,
然後拿了一個形狀長得像剪刀,但頭不是尖的而是方形的東東走過來,
我呆呆的以為那是夾紗布或棉花之類的道具(真的很不像凶器),以為他是要幫我用另外方式上藥,
所以不疑有他,直到醫生用這個像剪刀的東東,直接戳進B上次劃開的洞,用力一樣連皮帶肉給它剪下去,讓開口更大,
我才...哇...的哀嚎,好痛啊(不由得再次佩服關公他老人家),

然後,終於連B也好了,
而且神奇的,從此沒再長過,
插播:聽說之前一顆接一顆的長,是因為那種毒素一直沒排出來,雖然用膏藥,但其實它一直還在體內,後來用外科手術把毒血釋放出來,就斷根了,
而我的腰上,也從此留下二個刀切後細細的疤痕,
我沒有去美容,算是個養寵物蛇的紀念,


最後,謎底接曉,
那位〝辣手摧花〞的名醫是誰呢(說實話我是滿感謝他的)?
他就是當初幫連體嬰忠仁忠義(據說是國內第一對連體嬰)開分割手術的醫生,
也因為這種分割手術大場面他都見過了,我這小小的老鼠屎CASE又算得了什麼呢?
怪不得,他連麻藥也不上就直接切,道理大概在此吧,

雖然帶狀皰疹折磨我長達半年,
但其實現在回想起來,
還真的覺得滿值得回味滴,
至少在比悲慘時,我可以進入前三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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